“多谢许婶!”
对于努力将自己打造成大家闺秀的许婶,武媚娘自然心领她的好意。
“好,好!你要是穿这身出去,定然会迷倒一片长安城的才子,哪里像现在一样,无人敢进你身边三尺。”许婶看着极为得体的武媚娘,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可是看着武媚娘的长大的,简直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
“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而已,根本没有能够入本小姐眼的。”武媚娘傲然道,墨家男女之防并未严苛,再加上墨顿更是坚定的自由恋爱的支持者,再加上武媚娘年纪还小,并未有过多干涉,虽然有很多提亲的,然而墨顿都一一挡了回去。
许婶不由叹息了一声,女子太优秀也并非是好事,再加上墨家女子一夫一妻的婚配条件,更是平添了不少困难。
“师傅,小师妹!”告辞了许婶,武媚娘来到墨顿的书房中,看到其乐融融的父女俩,不由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这样的温馨的环境让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哪怕是她父亲武士彟在世的时候,也只是宠爱武元庆和武元爽,从未给了武媚娘多少父爱。
墨顿看着武媚娘回来,点了点头,对着墨莎道:“你先去门口玩吧,我和你大师姐还有事情。”
墨莎点了点头,和武媚娘打了声招呼,懂事的自己在一边玩。
“师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其他的账目都没有问题,唯有江南的账目一直在拖延。”武媚娘脸色严肃道。
“江南!”墨顿不由眉头一皱,江南如今乃是墨家最大的收入来源,更是墨学发扬光大之地,如今他已经隐隐约约感受到江南之地已经渐渐有些失控了。
这其中就是表现在利益之争以及理念之争,墨家率先布局江南,加上手中拥有的先进墨技,拉动长江南北的交流,获取了不菲的利益,如今南方水果蔬菜的运输全部需要仰仗墨家的冷藏马车。
然而在南方极为廉价的蔬菜水果,经过墨家马车的运输到北方,摇身一变身价倍增,这自然让江南世家有些不满,认为这些利益本应属于他们江南之地,如今却被墨家所夺,在江南世家的撩拨下,就连菜农果农也多对墨家不满,要么联合起来趁机提价,要么以次充好,让墨家村白白蒙受不少损失。
武媚娘愤愤不平道:“这些江南百姓还真是白眼狼,当初江南困顿,可是墨家一力扶持江南,提供种子,技术,开阔市场,南北运输,这才有江南的今天,而江南百姓刚刚过两天好日子,就想过河拆桥了。”
墨顿摇头叹息道:“天下万民,大体不过是士农工商,仕途多为世家把持,以手中的权势谋一己之利,而商为金钱所驱使,为利奔走,见利忘义之辈颇多,而农民多目不识丁,一无本钱,二无资金,三无眼光,极为容易受世家的鼓动,为商家小利所引诱,这就是农民的局限性。”
武媚娘点头道:“师父一言中之,墨家在江南的收购价格已经是极为公道了,而且是童叟无欺,从未拖欠过一个农民的钱财,江南百姓的收入远超三年之前,然而这些人却依旧人心不足。”
“这就是为师在墨家村推广教育的目的,工人有组织,有纪律,如果再有文化,有墨技,才能一步步成为天下的中流砥柱,这就是墨家的未来之路。”墨顿点头道。
“师父所言甚是!”武媚娘不由心潮澎湃,仿佛看到了未来墨家崛起的盛况,不禁心生自豪。
墨顿点了点头道:“这四有工人乃是墨家未来强盛基础,你这个大师姐可要做好榜样!”
“师父放心!”被墨顿一阵忽悠之后,武媚娘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连连保证要坐四有工人的标杆。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江南变故
随着墨家村的紧急施工,渭水大桥旁的三层楼,在最短的时间内增高了两层,随着一个巨大的望远镜安装完毕,渭水大桥的新指挥部正式成立。
曾经推着轮椅坚持修桥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五楼中那个长长的望远镜,以及代为督工的祖名君。
“高山流水!”
“伯牙子期!”
“人生难得一知己呀!”
随着渭水大桥有条不紊的复工,关于相夫氏一脉李云和算学一脉的祖名君互为知己的故事在大唐广为流传。
一个是天妒英才,身患怪病却坚持相夫氏一脉的梦想,一个是算学一脉的精英,抛物线的开创者,其算学的学问为渭水大桥修建可谓是居功至伟,而在李云不利行走之后,毅然挑起大梁。
“李兄,以我看此处的承重应该不用再加固,已经足够承重了,这一点,你大可相信小弟,以小弟的算学绝对不会算错了。”祖名君指着面前的图纸,自信道,在算学一道,他自认为无人出其左右。
然而轮椅上的李云却微微摇头道:“祖兄的算学,李某自然信得过,然而祖兄却只计算到了承重,水流、桥身下沉等因素,却忘记了还有一种因素对大桥的影响极大,那就是风力!”
“风力!”祖名君皱眉道,“一点点小风也能对如此大桥有影响。”
“一点点风!”李云摇头苦笑道:“祖兄是没有到过海边,每到夏秋的时候,沿海地带都会掀起飓风,摧房毁屋常有之事,关中之地虽然风力较小,但是也不能排除龙卷风和短时间的超级大风,一旦强风吹拂过桥面,就会在桥面上下形成风涡,犹如水底暗流漩涡一般。”
祖名君眉头一皱,道:“风力虽强,应该不可能将如此重的大桥吹倒吧!千古以来,只听说过洪水冲垮大桥,从未听说过风将大桥吹倒的案例。”
李云苦笑道:“那是因为千百年来的大桥都是拱桥,全靠自身的拱形支撑重量,而渭水大桥乃是首屈一指的悬索桥,其一半的重量是需要粗大的悬索支撑,并没有石拱桥那样的重力,一旦遇到了狂风持续吹,形成风力和桥面的共振,李某将其称之为涡振,涡振一起就会引起桥面颠簸,轻则桥面抖动,重则,桥毁人亡。”
李云说完,用力的朝着旁边的渭水大桥的模型吹气,果然只见模型的桥面竟然在风中晃动起来。
“共振!”祖名君心中一顿,他自然知道共振,此乃墨家子的首次提出,但是已经得到了百家的认可。
“墨家学问,果然名不虚传,李兄更是让祖某佩服呀!”祖名君叹息道。
李云晒然道:“侥幸而已,如果不是这一次因为墨兄得知了自己的病因,从而悟出了一些水压气压的道理,恐怕今日李某也难以将造桥之术融化贯通。”
“恭喜李兄,终成一家之言。”祖名君恭贺道。
“这些也多谢祖家的相助。”李云郑重感谢道,二人相视一眼,不由同时哈哈大笑,顿时心生有此知己,此生无憾的感觉。
随后二人一个化身为头和眼,一个化身为手和脚,有时也为学术争吵的面红耳赤,也为建桥精诚合作。
知己难寻,此乃天下人的公认,否则高山流水的故事广为流传,如今有一个大唐般的伯牙子期在眼前怎能不让人惊叹,而且李云和祖名君的传奇经历,并不逊色于伯牙子期的故事,渭水大桥也同样不比高山流水差。
更有长安百姓不惜长途跋涉,前往渭水河边去看正在修建的渭水大桥,当看到雄伟的大桥无不为之惊叹,当看到渭水大桥边那高高耸立的五层高楼,无不肃然起敬。
一时之间,墨家相夫氏一脉的名望时隔千年,再一次在大唐声名赫赫。
江南之地。
杨思齐一身墨服,在其身后跟随者众多弟子,墨家三脉之中,相里氏一脉的墨家村如日中天,相夫氏一脉因为渭水大桥而扬名天下,而唯独邓陵氏一脉只剩他独木难支。
为了让邓陵氏一脉发扬光大,不比其他两脉相差太远,于是杨思齐就开始广收弟子,一时之间,邓陵氏一脉在江南可谓是风光无限,弟子云集。
“师父果然厉害,一出手就为江南解决如此难题。”邓陵氏一脉大弟子邓龙奉承道,邓龙乃是江南庶族地主的子弟,对墨技十分的喜欢,江南大开发刚一开始,就主动拜杨思齐为弟子,成为邓陵氏一脉的大弟子。
杨思齐傲然道:“要论修桥之术,相夫氏一脉当世第一,要论机械之术,墨家村独步天下,而要论机关之术,我邓陵氏一脉从未服过谁,就算是现在满大唐建造银库的公输家也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