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听到“可以前知”这四个字时,心中就是一震。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果然如此,这个世界上,命运之线十分的强大,万物万法都自有其根源,高人可以用先天神数计算得分毫不差。这一点上,高远也有所领悟。他虽然不通先天神数之类的法术,可神魂空明通灵,才一进入这个世界,就能感觉到冥冥中无数因果线的纠缠。
也正是为此,高远才会那么确定李氏父女对他十分的重要。今天醉道人终于把谜底揭开,可以前知,对于正道高人竟然是件很平常的法术。
可以前知的法术,在高远这个境界,并不太难理解。实际上,每个世界都是被无数因果构成的。因果,看似玄虚,从本质上讲,也不过是能量的变化过程。
当位面法则把能量过程以某种形式固定下来后,就构成了因果线。那些高人以某种神妙的法术触及到因果线,就能把握事情的脉络。
这就像一个高明的侦探可以根据犯罪现场,还原出犯罪过程一样。听上去神奇,却都是有其依据的。当然,这个世界上高人的前知,远比那要难上亿万倍。问题是,高远虽然能理解原理,可没有相应的知识和能力,却休想玩前知这套东西。
高远自知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因果线的纠缠,就是漫天神佛,除非力量上超过主脑,否则没可能计算到他的真正身份。可随着在世界中纠缠得愈来愈深,自己的行动,也许就会被推算出来了。
譬如,这次如果他和李英琼纠缠得太深,很可能就会在推算李英琼的过程中,把他也推算出来。源自于神魂的能力,也源自第七感的神奇预感,高远相信自己的推断不会有错。
当天夜里,高远在峨眉山上空巡游了整夜。不管内心怎么想,高远在姿态上先要做足。直到第二天傍晚,高远才再次回到了碧筠庵。
再回来时,却现碧筠庵中多了一个白发老叟。周淳侍立在一旁,态度恭敬之极。就是醉道人,态度也非常端正,显然,这个人也是个正道高人。在一旁,还站着个黑衣少女,正是周淳的女儿周轻云。
白老叟一身灰色布衣,身形枯瘦,满是皱纹的脸上似笑非笑,就如同个寻常的老头一般。高远却能感受到他身体内蕴藏着的强大力量,还有几处特别的灵气波动,这人,修为已经超过自己许多。
最重要的是,他神识圆融无碍。这等人,哪怕是心中生出一点杀机,他都会感应到。对于他,绝没有偷袭这个概念。
见到高远进来,醉道人就站出来介绍:“他就是高远山。”又给高远介绍道:“这位就是追云叟白云逸白前辈。”
高远客气的一拱手,“久闻白前辈大名。”
周淳在一旁见高远如此随便,脸色微微一变。不过他也知道高远的性子冷漠又不喜俗礼,和高远一起住了许多天,高远对他们也始终是不冷不热不远不近。高远无论是学识还是修为上,都是他只能仰望的存在。对于高远,周淳心里是又敬又畏。
醉道人也有些不悦,白云逸修道已经三百余年,是名副其实的前辈。醉道人要不是仗着辈分够高,才勉强能和白云逸平辈论交,从修道上看他也是不折不扣的晚辈。对于白云逸,醉道人从来都是十分敬重。对于这样的前辈高人,高远的态度简直称得上是无礼。
周轻云更是娥眉微蹙,白云逸是她的师祖,她见面都要跪地磕头问好的。这个高远山,实在是猖狂无礼啊。
白云逸虽也觉得高远有些狂放了,可他到底修道几百年,修养深厚,对此倒并不太在意。而且,高远的佛门修为精纯无比,就是自己所知的几位佛门大德,在功力或许远远超出,可论修为之纯正,高远却是毫不逊色。而他明澈无暇的神魂,更是让人惊叹。如此年纪,就有了一身堪称惊天动地的修为,就是有些傲骨,也是当然。
“果然是少年英杰,实是我辈正道之幸。”白云逸点头称赞道。
见白云逸没有生气,醉道人和周淳都松了口气。周淳在一旁道:“远山,我已经拜入白前辈门下。”周淳的意思,其实是在提醒高远要注意自己的态度。
高远微微一笑,“如此,那要恭喜周前辈了。”顿了顿又道:“素闻白前辈精通先天神数,正要有求于白前辈吧。”
周淳见高远并不理会自己的示意,心里很有些不舒服。听到高远问话,急忙道:“我已经请师父算过了,他说英琼此去有惊无险,对她是一场天大的福缘。”
“哦,那就太好了。”话虽如此说,高远脸上却依旧一副淡然如水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哪里有太好了的意思。
周轻云撇着嘴,却没说什么。满屋子里她辈分最低,怎么也是轮不到她说话的。
这人还真是如周淳说的淡漠性子。不过,也是因为此人修为到了不为外物所困的境地,才会这般的从容洒脱。只是他来历好生古怪,居然怎么推算也没有任何的端倪,竟是福祸难料,自己还需小心些。白云逸心中暗自思付,脸上却露出微笑,“高小兄弟既然来助战,李小姑娘的事也就无需你奔波,可在这庵中稍待。此战还需些时日,我要回衡山珠帘洞我大徒弟岳受那里给醉道人洗练宝剑,也要把周淳带上去那里传授剑法,轻云一个姑娘,却不方便和高小兄弟待在一起。不知可有去处?”
推算高远无果,醉道人又要出去联络,白云逸也不敢把周轻云自己放在这,免生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