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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雪花纷扬飘落,被清寒的风吹成各种形状,如天道之手轻抚大地,透出一股别样祥和。
地面上,一朵巨大的血梅绽放。雪花落在其中,融化并将之稀释,涂染出更多娇艳,抑或是凄厉。
梅花中央,一团污浊的人体轻轻扭动,间或发出几声悲嚎;沙哑、哀怨、绝望。
五离城历来少雪,纵是隆冬三九,人们也很少见到这些白色精灵的踪迹。然而不知为何,眼下不仅时节未至就已落雪,还来得特别猛烈。初时不过片片点点,转眼就已是遍地鹅白;天空更仿佛化作了棉絮之海,纷洒盘旋,竟有了狂暴之意。
雪花带来寒意渐浓,青石上的鲜血失去娇艳,慢慢冻结成紫褐,流动的活力随之不足,终于为之定格。它们的生机已去,命中已定要沉眠于大地,回归到初始之中。
如那团人体一样。
雪花继续飘落,带着温柔与呼唤,带着冰冷与肃杀,将一切掩埋。
天地一色,街道一色,行人一色,青石地面终成一色,看不出丝毫异常,除了那一团鼓起的包,好似一座新坟。
……
遥远处有人奔来,于稍远处停下,悲戚而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那座洁白的新坟,随后转为仇恨怨毒,投注在十三郎的身上。
他们是鲁卡族的族人。
他们不敢上前,唯有看着。
十三郎的面色如磐石一样平静,目光扫过周围愤怒或冷漠的人群,眼神有些讥讽。
自丘八出手到他被打成一个四肢皆残的废人,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然而无论是那三名异族修士还是怒使本人,都没有相救。
他们就这么看着,平静而冷漠地看着,不出手也不开口,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胆小的人们悄悄远离,眨眼之间,周围一片空旷。
怒旗使不再发怒,他的身形如山,气息悠远绵长,眼神锐利带着一丝凛然,说道:“本座燃灵族旗使,你是谁?”
十三郎平静回答道:“我是萧八指。”
怒旗使嘲弄的语气说道:“穆家寨的萧八指?”
十三郎笑了笑,没有开口说话。
怒旗使说道:“你是异族。”
十三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目光朝三名斗笠修士瞥了瞥,说道:“他们才是异族。”
角蚩族人天生有短角,常以斗笠罩头,如果从外形判断,那三人无疑比十三郎更像异族。
怒旗使冷冷注视着十三郎,说道:“在我五离城击杀燃灵弟子,不管你是什么人,都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