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血衣杀者出手不凡,直接给出无数退路。
不仅如此,此次外出、程睿还做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尝试如降临时那样,偷偷潜出至外部星空,只是临头没敢轻易尝试,半道而归。
“了不起。为什么?”前夸后问,夸奖真诚问声严厉,十三郎把一切摆在脸上。
少说多做,该自己做的事情决不推辞;说句心里话,假如不是知道程血衣曾经滥杀十万人,假如不是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其实是为了复仇,十三郎对其评价更高。与此同时,十三郎毫不怀疑,假如有路可退的话,血衣杀者绝不会现在就把此事告知大家,而是留下当底牌。
苏四主动出来,代替程血衣解释道:“狂灵之地是秘密,对外建有锁天阵,核心就是仙灵殿;因为耗费巨大,平时不会启动,关键时刻才会封锁全境,想在不触动阵法的前提下通行,几乎没有可能。”
十三郎沉吟说道:“仙灵殿与六大宗门不希望此事泄露出去,下决心在这里解决。”
背斧壮汉说道:“我们这些人,多少都有几个亲朋挚友,其中不乏生死之交。比如在下恩师,我敢说他老人家一定会出面,虽不敢说对抗六宗,但也绝不会闭口不言。苏老板交游广阔,离开此地便如龙如江海,想找出来何其艰难,至于齐少主就更不用说了,有资格争夺宗族大位的人,怎缺得了效死之士。”
四老板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在这里死光了不要紧,若是不小心跑出去,事情会闹到不可收拾。”
七天七夜,苏四老板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哀嚎挣扎中度过,现在的他内患虽除,但其身体受创太大,虚弱得仿佛刚刚死过一回,非经长时间休养不可恢复。
虽然如此,毕竟根本大患已经去除,四老板心情还不错,感慨说道:“老夫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锁天大阵会因我而开,虽说有些冤枉,也算值了。”
“因你而开?全身划拉干净都没二两肉。”黄花姑娘记得老头子最丑陋的一面,更嫌他脏了自己的眼,时刻不忘言语讥讽。
“我也是一份子,出过力。”苏老板难得脸红,愤而争辩。
“那是当然,将来四老板会有更多机会。”十三郎接过去,客气说道。
“是吗,那敢情好,呵呵,咳咳……”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十三郎态度温和,四老板看着他的脸、只觉得脊梁骨凉气嗖嗖,身体一个劲儿冒虚汗。
有心回避,四老板扭头去问程睿:“老夫不明白,先生辛辛苦苦带回来的这些消息,不错在何处?”
语气有点冲,多少带点质问,四老板并非想与血衣杀者为难,只想找点面子摆脱尴尬。
他确实占着理,之前带来的那三条没有一件好事,程血衣居然认为情况不错?按苏四的想法,假如程睿没疯,其中必定有别情。
提到这个,十三郎既然坐镇中军,责无旁贷。
思量很多,心思不少,换来程血衣冰冷目光,与两个饱含轻蔑的字。
“蠢货。”
“是有点蠢。”十三郎居然点头,且主动揭破四老板用心:“苏老板其实是想知道,血衣兄如何打探到这些消息,可不可靠。对吧?”
“……”苏四老板大为愤怒,不仅因为眼前这两个人,还因为自己。
生意场压价有很多技巧,其中常用的一条叫找缺。甭管对方是买还是卖,挑出错来反复强调,轻可令人心浮气躁,甚能让对手自己觉得理亏,其后不管相处、相谈还是相商,总能占些便宜。四老板是生意人,骨子里的习惯怎么都难以消除,逮住道理,不知不觉便用出来。
以往总能得心应手,今日处处受制,程睿、十三郎不吃那套固然有影响,更主要是四老板自己。身不在仙灵殿阴影下,他就像一只得到自由但已失去生存能力的笼中鸟,面对广阔天空与莫测未来,总有一股难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