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杨跳下车,只见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远处依稀可见几盏昏黄的灯火,也不知是什么地方。风好大,头顶上的树枝被吹得哗啦作响,我打了寒战,下意识地把衣服拉紧,说:“好冷。”
白杨吸了吸鼻子,说:“是好冷,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第237章 荒野遇险(1)
白杨跑到车头右侧看了看,踢了几下,车胎瘪瘪的,他拿着工具走到车尾,从后面滚出备用胎,用扳手把爆胎的螺丝一一拧松,用轻便千斤顶把车身微微顶起。
他接着把螺丝卸下,取下爆胎,把备胎装上,可是在紧螺丝的时候发生了怪事,任他怎么拧,就是拧不紧,就感觉那螺丝和螺口根本不配似的,拧来拧去都是松垮垮的。
我说:“会不会轮胎不配?”
“怎么可能。”白杨说着,又蹲下身捣腾了一阵,还是不成,后来干脆把扳手一扔,骂道,“真服那个疯女人了,不配套的东西扔在车上!”
“怎么办?要不要打电话?”
这大晚上的,开了两个多小时,在这山沟子里人生地不熟也不知而且附近有没有修理站。我们站在路边想等一会儿,可是等了半天,这山村里大晚上的,根本就没有车。
往四下看,夜色里黑压压的大山层层叠叠,也是路痴,尤其是晚上在山村里转悠,也不知道去林家还要多久。
白杨看旁边的山腰有灯火,应该是一个村子,白杨想了想对我说,你先留在这里,我从这上土路上去,问一下村子里有没有合适的。
我有点不情愿,小声说道,“那村子里,有越野车的零件吗?”
其实在这个夜里,乌漆麻黑的山林黑的吓人,我有点害怕。
白杨说只是找一个八号螺丝,一般木匠家里应该有的,配上了就行,让我留这里看着车子,要是害怕把车灯开着。
“好吧。那你快点啊。”我不情愿的说了句。
白杨走后,我在冷风里哆嗦了会儿,打量四周,只觉得阴森森的,黑得吓人,想上车吧,看看那根细不拉唧的千斤顶,还真怕它顶不住。
算了,熬一熬,我抱着双臂在冷风里来回转悠,连蹦带跳。风越刮越大,被卷起的尘土扑面袭来,打得我隐隐生疼。呸,呸,我边吐口水边擦脸,这时一张纸不知怎么的被吹起到半空,打着飞旋儿,居然贴到了我的脸上。
我嘴里嘀咕了两句,把纸抓下来,借着车灯一看,差点吓得我元神出窍,也不知哪儿来的妖风,居然把张纸死人钱吹到了我脸上。真晦气,我赶紧把纸钱揉成团扔掉,忽然想到上两天去林珞珈时候,在路上遇见的出殡队,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天棺材落地,那些人一哄而散的场景,越想心里越觉得发毛。
我猛地打了个冷战,觉得毛骨悚然。
不行,我必须得上车,管那千斤顶能不能顶住,我拉开车门,钻进了车,车身微微晃了晃,没事,我稍稍放了点心,把收音机打开,里面传来一阵杂音,嗤嗤喇喇的,大概是山村信号不太好,我调了会儿,依旧没有信号,杂乱的电波声让人越听越发麻,我关掉收音机。
我想到了能联系白杨的办法,赶忙掏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可平时信号都没问题的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被旁边的大山给遮住了信号,发出去显示的是线路忙。
第238章 荒野遇险(2)
最后无奈,我又用手机放歌听。夜色里静悄悄的,不知怎么,大晚上的在这大风呼啸的荒郊野外,怎么听都觉得歌的声音瘆得人心慌。
不知不觉,看时间都差不多半个小时了,我有点担心,白杨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隔着玻璃往外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
我坐不住了,打算下车看看,才拉开车门,冷风呼啸而入,吓得我赶紧把车门关上。
嗒嗒,好像有声音,我侧耳听了下,觉得音乐太吵,把音量放小一些。
嗒,那声音又响了一下,是从后面发出的,我转过身,紧张地看了看后座,除了扔在座位上的一瓶水外,什么也没有,我不知道声音是从哪儿发出的,也许是……我慢慢把视线移到用来隔断后车厢的铁皮上。
看了大半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异样,也许是小石子打在车身上发出的响声吧,风那么大,别疑神疑鬼了,搞得草木皆兵,我安慰着自己,又把音量放大。
嗒,嗒嗒,又响了!
我赶紧再调小音乐,侧身细听,嗒嗒嗒……这回我肯定没听错,声音是从铁皮后备箱里传来的,像是有人在后车厢用手指敲击铁皮,我顿时就炸了。
鸡皮疙瘩在瞬间爬满了全身,我惊恐地盯着铁皮,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坐椅靠背,就怕有个什么东西会随时破铁而出。
可声音又消失了。
我等了会儿,不见再响,于是我壮起胆子,轻轻地跨到后座,侧过脸,屏住呼吸,把耳朵贴近了铁皮。
我好像听到一阵悠远而流动的嘤嘤声,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是金属特有的声音,小时候把耳朵贴在铁门上玩,也能听到相同的声音。
除此之外,我没有听到其他特殊的响动,倒是我的心跳,此刻在用力震荡着我的耳膜,几乎让我错以为是铁皮在隐隐震动。
咚!!
突然的一声巨响惊得我弹了起来,脑袋重重地撞在车顶上,撞得我两眼发黑,差点晕厥过去。
有东西!有东西在后面狠狠地擂了下铁皮!该如何形容我此时的恐惧呢,心惊肉跳、毛骨悚然还是魂不附体?
所有形容恐惧的词语在此刻堆砌成一个巨大的怕字,压得我几近窒息。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拉开车门跑出车外的,我只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我没命地奔跑,直到不知被什么绊倒在地。
“白杨!”
我站起身喊了句,没有人应我,往亮堂堂的村里看,发现自己好像无论怎么跑都没办法靠近过去。
胡乱拍了几下衣服,豆大的汗珠如水般淌下,弄得我的眼睛刺痛,模糊不清,我举起袖口,把汗水擦掉,转过身,发现自己距车已有一两百米远。
我又叫了几声,四下里静悄悄的,刚才还狂风大作的天气不知在何时就平静了下来,风像猝死了,一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