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空有些失望,但还是快速跟了上来。三人靠到一起时,原先那真气气泡再度重新包裹起来,那种温暖而又强大的可信任感也再次被唤醒。
这时,迎面遇到两个兽人感觉的解禁者,目光冷凝,四下警惕地张望。由于近在咫尺,欧阳空和杰西卡到底是女人,忍不住齐声失声惊叫,可对方却置若罔闻。王树林说:"你们别喊了。这真气泡的密闭性很好,20赫兹至20000赫兹之间的声波都会被吸收,一般而言低声说话的话声音传不到外面,但还是做不到完全地高密度衔接,只能利用真气来回冲荡的方式来降低声音冲出气泡的概率。再说,很多敌人都是解禁者,听力比常人强太多了,我希望你们还是别放松警惕。"
"他们也看不见我们吗?"
"得到严九重、王好德、六毒七猛的级别才有可能感觉到,但只要我们的速度够快……都抓紧了!"
王树林脚下生风,在船里闭上眼睛奔跑,大脑内却出现了一幅极其复杂的船内构造图,一些发着光的人形热源在里面来回晃动,他立即构造出了最佳路线,来回腾挪,尽量避免走有人的地方。二女几乎是被他一阵风带着走,手忙脚乱目不暇给,如同游龙惊鸿,尽态极妍。
再大的船也不比地面,船的过道狭窄,一旦与人相遇,即使王树林的伪装再鬼斧神工惟妙惟肖,也很难在触觉上处理得绝对全面。果然,迎面又来了一队兽人解禁者,看上去是六毒的弟子们,个个眼神阴毒,暴戾凶悍。由于速度太快,眼见就要撞上,二女想要忍住不惊呼,却感到陡然间腾云驾雾,奇妙难言。
等到清醒时,王树林已经在转瞬间将参考各种复杂参数后得到的精确计算进行完毕,并同时抱着她俩完成了几乎要脱离地球引力的不可能动作,在这些有超乎一般同类数倍的仿虫解禁者中来回疾行,于光滑不能行壁虎的地面、墙壁和天花板一沾即走,只有女人的几丝长发才引起了几个兽人的片刻狐疑和停顿,可当他们准备好好交流时甚至不以为然地互相嘲笑,王树林抱着二女已经飘然远去。
到了安静之处拐入,王树林将她俩放下。真气泡里静谧异常,杰西卡和欧阳空面红耳赤地低着头缩在月匈口,生怕心跳的剧烈声响在真气泡中很明显地传到王树林耳朵里。
王树林的脑子却在跌宕起伏地激*烈思索了好久,最终,他决定还是完成刘言和蓝先生的计划,而不是逐个打开有可能藏匿父母、爱人和朋友的大量相似房间,浪费时间。
于是他打破沉寂:"咱们马上就要到最大的房间了,那里按照构造的形态来估计,应该是个竞技场,如果开大会的话免不了打斗,那里多半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不能再拖延了,无论哪一队巡逻兵到了甲板上,我们的行踪都会暴露。两位,进*入之后,如果发现群斗,你们要尽量阻止自己的一方继续动手,好吗?准备好了么?"
他说话如同做事一样自顾自地一气呵成,二女虽然都各怀复杂心事,没怎么认真听,却也还是痴痴地连连点头。
终于看到了那舱门。舱门高大,但无法和陆地上的大门相比,可对于王树林此时的第一感觉来说,这几乎就是神话传说里的命运之门。跨过这道门,命运是否可以像程序一样改写?
决定一切的时刻到来了。他愈发平静,也深知这并不是强行镇定,但也正因为此,他并不会对此感到特别惊奇。他要进来了。
钢谷的这艘船是钢谷科技集大成的体现,看来绝非虚言。即便走到这里,里面只隐约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听上去仅仅像是一台老式的古代黑白电视机在发声,根本传不了很远。
王树林不爱玩弄阴谋诡计,他即便要死,也想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死去,这是他始终不会变的心念。他索性脱离开那真气泡,二女本想要跟着出来,却被他回手一锁,全部扣在里面,只能干着急。
她俩却不知道,他即将要开口了,如果她俩出来,那听觉就必然会受到伤害。
王树林张开嘴,用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如此平静安宁的声音说道:"钢谷老百姓王树林,代表我自己来参加东亚大陆民间解禁者大会。我要进来了。"
这话是他第一次利用雄厚内力发出的超级次声波,与普通的人类的身体器官产生共振,会杀人不见血,瞬间死亡却什么也听不见。而能勉强听到小于二十赫兹声波的中等和下等解禁者们则也会头晕眼花呕吐不已,再也站立不住,更别提进行战斗了。王树林不爱阴谋诡计,更不爱繁琐,这一下便光明正大地通过物理攻击直接去掉了一半以上潜在的车轮战对手。为了整个人类种族的利益,他不得不调整对细枝末节的关注度,虽然他并不认同能登上这艘船的人从解禁者到普通人完全没有一个无辜者,可他真的不能事无巨细地处处留心了。你要灭火,就不能顾忌着火建筑附近的蚂蚁窝是否会被冲走了,利益差距悬殊的话,那就无关道德。
因此,这话一出口,懵懂之中的杰西卡和欧阳空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像是突然进*入了水波之中,呼呼地荡漾出去,一遍一遍地过滤,世界的颜色也因此而渐渐淡化变浅。其实这是次声波在解禁者洞幽烛微的眼睛里的物质化现象。这一攻击直接摧残了这大舱内的全体生命,只有宗师级别的解禁者和能模仿特定生物如可以收发次声波的大象、老虎、鳄鱼等驭兽一脉的解禁者才可能防护住。
365 傲群雄
一片死寂,刚才的打斗声也再听不见了,不知是受到大规模无差别次声波攻击的缘故,还是听到王树林的名字而震惊,抑或兼而有之?
"我没迟到。"王树林轻声说,不知道是对船舱内的人说,还是自言自语,他挥手一推,巨*大的舱门缓缓拉开。如果他用真气击碎舱门也不难做到,即便这舱门是钢谷加厚的超合金,可那样徒费内力,他宁可使用炼金一脉操控金属的方法,避免损耗。
他进来了。
王树林走进来的一刹那,周身已经形成了坚不可摧的柔性真气泡,数百年后当他与来自古老星空遥远彼端那些身穿高科技仿肌肤超薄宇航服的宇航员时,双方仍然都大吃一惊,惊恐讶异于对方的"衣服",更何况是现在。
他的脚步经过之处,似乎人们如同秋天丰收的麦浪,一**高低起伏地向他膜拜一般,实际上他们多半表情痛苦,眼耳喉鼻几乎都淌出血来,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身躯如同任凭狂风肆虐的单薄纸鸢无力地支撑沉甸甸的脑袋,画面惊悚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