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有过一张好看的脸,小时候我的脸也是白皙水嫩的,只不过长大了坏掉了。我也想素颜,我花了那么多钱去整容,但我得了变丑的病,美了之后我的脸总会出现各种问题重新变丑!”
“你这是病,内分泌失调,光盯着表面不治理脏腑,管什么用?”李放放忍不住补了一句。
肖然摆了摆手,没有让李放放再说下去,不过李放放讲的很正确,阮荷的确是有病,不止是内分泌失调,还有一颗被扭曲的自尊心。
扭曲的自尊导致阮荷对外界于她的看法极度敏感,由此而产生的变态般的虚荣心,致使她不断寻找改变的方法。
若是一直没有改变也就罢了,但最关键的是,按照阮荷所说,她一直徘徊在外表的丑美之间。
据说变美比怀才更像怀孕,变好之后那种整个世界对你的态度都变了的错觉,以及被被人称赞是那种发自心底的迷之自信,大多人一旦体验过这种的爽感,便是再难以接受有被打回原形的可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阮荷对此的追求却到了病态的地步,以至于都不能让人看到哪怕一眼她素颜时的模样。
肖然冷冷地看着阮荷说道:“所以,张好看过你的脸?”
“让我化妆!让我化妆我什么都告诉你,不然你一个字也别想从我嘴里得到!”
阮荷如同疯癫一般抓着自己的头发,身体不断地在审讯椅中扭动,仿佛是犯了毒瘾一般,不过阮荷这种化妆瘾,大约和前者也没什么区别了。
肖然看了看单向玻璃,雷大队的声音很快从耳机中传出:“等下。”
没过多久,何晓丽拿着阮荷的手包走了进来,经过极其严格的检查之后,确认那包里只是阮荷的一应粉底等物,没有毒剂等化学品,也没有细小的尖锐物等。
肖然便将化妆品递给了阮荷,不过在阮荷上妆的同时,肖然仍紧绷着神经站在阮荷身边,以防有不可预测的意外发生。
如同快要渴死的人捡到了一瓶营养快线,阮荷接过她的各种化妆用品,像被狼撵着一样不要命地往脸上抹着。
上妆完毕之后,阮荷倚着审讯椅背,长长地舒了口气,看其一脸的满足,像是比吸了二乙酰吗啡还爽。
拿走阮荷的化妆品,肖然在位子上坐下,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想让张好和荣尚志死?‘罗老汉’是你的代号吧!”
“不错,是我的代号,陈昂他,算是我的学生,但我只是向他传授了反侦察技巧,并没有教唆他去杀人啊,从始至终他的一系列行为都是由他的个人主观决定的,与我并无关系。”
阮荷一脸舒畅地笑道:“至于张好和荣尚志,我为什么想让他们死,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与我没有什么交集的人,他们死了与我有什么好处?
再说了,陈昂都找到我头上来了,是陈昂害了他们,我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陈昂想杀人,也不知道他想害谁!”
“你的诡辩我一个字都不信。”
肖然对阮荷的解释嗤之以鼻,“你以为陈昂什么都没和我们说吗?!”
第279章.279、理由
“哦,他说了什么?”
阮荷目光灼灼,借机反问,其实就是想试探警方对她的隐情到底知道多少,掌握到了何种地步。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还要让别人来帮你回忆吗?”
肖然一阵冷笑,这个阮荷果然和他们之前猜测的一样,精明的过了头,处处盘算、步步心机,到了这种地步还试图负隅顽抗,真当他们吃干饭的?
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巾在其面前晃了晃,阮荷眼中顿时一阵惊恐慌乱,连忙低下头捂住了脸,刚有些上涨的气焰立时被打了下去。
“你不能这样,你们这是在精神上刑讯逼供!”阮荷焦急叫道,但这无力的理由连她自己都不信。
对于她这样的化妆品成瘾患者,卸去妆容已经令其到达崩溃的边缘,更别说刚恢复了美丽之后,紧接着又要被打回原形。
不像吸食粉状物的君子那样,来一次还能撑上一段时间,阮荷对美丽的妆容是一时一刻都不能离开,在这种失而复得的情况下,再令其得而复失,无疑是对付她的最有效的办法。
“不好意思,你这种理由我们从没听说过,而且卸妆本就是规定。”肖然冷峻地看着阮荷,指尖不断点着手下湿巾的塑料包装。
阮荷神色游离,似乎在心中做着某种决断,但那湿巾塑料袋的声响却像是一头在其身后追逐的猛兽,搅的她心神不宁、思维慌乱。
“我是有影响过陈昂对张好下手,但我从没有向陈昂表达过我的想法,他从一开始就有犯罪的意图,不是因为我出现之后他才想要犯罪的!”
一阵权衡之后,阮荷终于抬起头,相对坦诚道:“我没有必要骗你们,我研究过法律,陈昂杀的人都是他自己决定杀的,和我没半点关系,他顶多是在我这学了点知识。
是,我对张好的确是厌恶到了极点,就算我想弄死张好,但谁还不能有这个想法呢?
普罗大众,谁心里没有个讨厌到极点的人?对吧,我是对陈昂的犯罪行为有一些影响,顶多是个教唆,罪不至死,我有必要骗你们吗?”
听闻此言,李放放愤然想要开口,但被肖然及时打住了。
肖然面上波澜不惊,但心中却一阵冷笑,精明的阮荷的确精明过了头,连自己的行为性质都没有搞清楚。
也对,法典上的那些条条框框,有时候专家人士都可能混淆,更别说她一个整天研究化妆的非专业人士了。
确实,如果阮荷只是在网络上教授陈昂犯罪技巧,并未向陈昂表达过她想杀死阮荷的意图等,或许她方才的说法还有些道理。
但是她忽略了她主动引诱陈昂上门杀害荣尚志,并通过朋友圈间接引导张好与陈昂见面的事实,这一系列推波助澜,协助陈昂实施犯罪的行为,已经不是教唆的范畴了,亏她还在自以为是,沾沾自喜。
当然,就让阮荷继续坚持她自己的看法吧,肖然没必要点醒她,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点醒她,终有一天她会自己明白的。
“那你讲一下,你和陈昂的所有交集。”
肖然面无表情道:“从知道陈昂,到他犯罪结束,原原本本、一丝不漏的讲出来,不要想着避重就轻、遮遮掩掩。”
“帅哥你没要这么严肃,其实你笑起来更好看。”
或许是心中包袱已卸,阮荷有恃无恐道:“我都说了我没必要骗你们,再说你们还有陈昂的话做对照嘛。
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我们是有一个网站的,你们不用问我那个网站现在地址是什么,我现在也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