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内心中不愿承认,但肖然却又不得不承认,照片上闫月菡左手腕处的伤疤,与他看到的死者尸体上的伤疤,无论是位置、大小、形状,几乎都是一般无二。
肖然将照片还给李毅,声音低沉:“拍了照了。一样。”
李毅缓缓接过那张照片,他又掏出烟来,默默地点上一根,向来不抽烟的肖然也接过一支,沉默着抽了一口。
“我要亲眼看看,我要仔细看。”李毅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声音低沉,显然是还不愿相信失蹤女孩闫月菡已经被害。
虽然从闫月菡家人提供的照片上,肖然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能确定闫月菡就是刚发现的死者,但是他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
希望最后的dna比对结果告诉他,两者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一名天真烂漫的14岁女孩被害,即便是他们这些见惯生死的刑警,一时间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先上去吧,现场照片很快就能冲出来。”肖然将手里的烟头弹进垃圾桶里,看着漆黑的天空,长长地吐了串烟圈,真是一个凄冷的夜晚。
当李毅看到死者手腕上那被水泡的泛白的瘢痕照片时,他终于抛弃了一切的幻想,心中确定他这连日来全力寻找的那个女孩,真的是被害了。
“虽然dna鑒定结果还没出来,但我可以确定了,这就是我这几天找的那个女孩了。”李毅惋惜地说道。
突然他抬起头,神色郑重地看着肖然:“肖然,我知道在咱们市,甚至在咱们省,你手上案子的进展速度都是首屈一指的,所以儘快找出凶手这事,拜託了!”
肖然严肃地点了点头:“李哥,你先和我们说一说闫月菡失蹤前后的情况。”
“好。”
李毅带着肖然等人回到办公室,取来女孩闫月菡疑似被拐案的全部调查资料,拉来一张写白板,将女孩闫月菡的照片夹了上去:“这就是闫月菡,刚满14周岁,身高1米55,家住市区永和社区,目前就读于我市某中学8年级5班。”
肖然端详着照片中的女孩,虽然照片的女孩仍有稚气未脱,但在发育普遍早熟的今天,不可否认的是,女孩的长相十分甜美,天生的美人胚子。
而比照着发现的尸体的情况,无论这其中是否有买卖器官的罪恶,仅从被割去下体的情况来看,女孩生前一定受到过侵犯。
面对着这样一个稚气尚未褪去,又衣着普通的女孩,如果是成年人作案,暂且抛开那些为了器官而来的穷凶极恶的歹徒,在得到器官之前而施行的变态的行为。
假设嫌疑人掏空女孩的内脏只是为了掩盖某些痕迹,那么嫌疑人对这样一个女孩下手,成年人的话,那嫌疑人应该有恋童的癖好。
“这是闫月菡家周围的地形图,永和社区北侧就是永河,西侧是晨辉新村,都是有些年头的社区了,两个社区中间被永河三桥分开,但是两个社区挨着永河三桥的一侧,都有一条消防应急通道,两个社区的人可以从这桥下穿过。”
李毅拿着马克笔,一边画着草图,一边讲解道:“另外在这永河三桥下面,还有一个汽修厂,以及一片停车场,周边跑长途客运的司机就把车停在哪里。而且桥上桥下来往的车辆比较多,再一个就是桥下及桥两侧的监控很少,汽修厂里是有监控,但是监控範围很窄,只能看到汽修厂里的情况,外面的情况看不到。”
“这边的情况我知道,我之前去过。”
肖然点了点写白板上的草图道:“虽然它这个桥下空间还有桥两侧的消防通道上监控缺少,但是周边道路上的监控是很完善的。其实我们可以把‘永和社区’和‘晨辉新村’当成一个小区,只要从这片区域里出来,肯定是要被监控拍到的。”
“不错,所以我们调取了这一片区域内外所有的监控,最终判定闫月菡就是在这一片区域内不见的,而且很可能是这两个社区内的居民下的手。”
李毅严肃道:“当然不排除闫月菡是在从永河三桥下穿过,往晨辉新村走时,来往汽修厂、停车场车辆上的人临时起了歹意,将其拐走。这一点,我们仍在对事发前后所有从永河三桥下经过的车辆进行追查。”
肖然点了点头,继续听李毅讲解。
“闫月菡一家三口,其父亲在某企业上班,其母亲在社区门口租了一间门面卖水果,闫月菡经常到店里去,社区的居民基本上都认识她。”
李毅继续说道:“根据我们的了解,闫月菡最后出现的时间,是在本月16号下午4点50分左右,地点就是她家的水果店。当天是周六,闫月菡从兴趣班回来是4点半,然后她到店里和她妈妈说要去找一名叫小芳的同学玩。”
“这个小芳是闫月菡的同班同学,她家就住在晨辉新村,两个女孩经常到各自家玩,双方家长也都比较清楚,所以闫月菡的妈妈就答应了,加上孩子14、5岁都挺大了,就没怎么在意。”
李毅道:“从永河社区到晨辉新村,要是走大路的话得过永河三桥上桥前的路口,远没有从永河三桥下穿过方便,而闫月菡一直也是走桥下穿过去。”
“直到晚上临近8点快吃晚饭的时候,闫月菡的父母发现女儿始终没回来,于是就给小芳的家人打电话,这才知道闫月菡当天从没到过小芳的家!”
第497章.499、难度
发现女儿不见之后,闫月菡的父母非常紧张,找遍了女儿有可能去的地方,但还是没有找到女儿的下落。
到了这一步,闫月菡的父母彻底慌了神,连忙向辖区派出所报案。
派出所的同志接警之后极其重视,一边联繫指挥中心广泛散布寻人消息,一边以永和社区为中心,划定两公里的寻找範围,沿着各条道路紧急追寻,同时派人到火车站、汽车站等处进行寻找。
可是找了一圈之后,仍未发现失蹤女孩闫月菡的蹤迹,于是派出所便将案情转到刑警大队,请求更专业的二中队接手调查。
“我们接案以后,紧急调取了两个社区内以及周边各路口的监控,同时动用一切手段,对两社区内的居民进行拉网式排查,但并没有居民目击过失蹤前的闫月菡,也没有听到过有人呼救或异常的响动,另外在道路监控中也未看到过闫月菡的身影。”
李毅无奈说道:“然后我们就开始集中梳理当天所有从永河三桥下经过的车辆,现在已经排查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车辆仍在追查当中……”
听李毅讲完目前所有的情况,肖然眉头微皱道:“李哥,你们用警犬了吗?当时距离闫月菡失蹤不久,警犬应该能追蹤到闫月菡留下的气味。”
“当然用了啊,但是警犬一直在晨辉社区和三桥下面转圈,最后在桥下面的草丛里找出了一只鞋子,就是闫月菡穿的一只,所以我们就怀疑是过往车辆将闫月菡拉上车时掉下来的,便将调查重点放在从桥下经过的车上了。”李毅道。
“如果是路上拐人,掉了一只鞋子不捡起来带走,太不周密了吧?而且指向性这么明显,会不会是嫌疑人故意将鞋子丢在草里的,干扰你们的办案思路?”
李放放开口道:“而且从尸体上看,嫌疑人的反侦察意识很强,如果他要故布疑云的话,我认为是很有可能的。”
“那你是倾向于,闫月菡并不是被来往车辆掠走,而是被附近居民所害的了?”秦子河问。
李放放点头道:“我认为有这个可能。”
肖然听着李放放几人的探讨,抬头又朝李毅询问道:“李哥,你们调的监控都是16号当天的吗?居民楼电梯里的监控都调了吗?”
“对,我们重点研究的就是16号当天的监控,后两天的监控也有调,不过没看出什么异常,今天的监控还没来得及要。”
李毅道:“不过他们那电梯破破烂烂的,里面根本没装监控。”
“路口监控上没有身影,警犬没有明确的追蹤方向,桥下有一只鞋子,内脏缺失,尸体出现在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