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那位热心阿姨帮忙, 一些细枝末节的事也无法解决。
就比如家里能吃的东西, 除了酸奶就是泡面。
水也要现烧。
偏偏她手上挂着吊针,一个人根本没法弄,进门后就只能老老实实呆在沙发上。
外头的雨断断续续下个不停。
茶几上的手机在闪了几条推送通知后,电量就这么降到百分之二十。
许琳达和叶添都住得远,祝云雀潜意识里不想麻烦他们, 干脆认命般盖着毛毯缩在沙发上躺着。
只是问题没多久也随之而来。
就是换药怎么办。
祝云雀仰头看着那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滴瓶, 忽然就想起自己从前那些生病日子。
从前虽然孤零零的,但不至于到换药都没人帮忙的地步。
也不知怎么,就弄成这样。
本就脆弱的情绪被一股莫名滋味蚕食着,祝云雀思前想后, 最终决定等会儿自己换药。
只是还没来得及行动,门铃就响了。
铃声挺急,像是生怕她听不见, 门外的女人直接喊道,“祝小姐在家吗?我是楼下诊所的静点阿姨, 我担心你一个人换不了药, 上来看看你什么情况。”
实话说,那女人嗓门挺大的。
祝云雀本就生疼的脑仁瞬间就刺痛了下。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拎着滴瓶起身给门外的女人开了门。
确实是诊所的静点阿姨。
前半小时面色还挺冷淡疏离的,说不行,我手头病人太多, 没办法帮你拎回去的。
可这会儿呢,又笑容温和热心地“哎呀”一声, 说幸亏我来得及时,要不然你可怎么换药啊。
翻脸翻得跟两个人似的。
或许是持续低烧把脑子烧糊涂了。
祝云雀怔了怔,就这么把人领进门了,看她把药给自己换上后,才鼻音浓重地问,“阿姨,您怎么知道我家门牌号的。”
不止门牌号,还有她姓祝。
印象中,她并没有跟她说过这些信息。
那阿姨不太擅长撒谎,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卡壳,缓和两秒才忽然想起什么,说,“哦,这不是你之前打电话跟我们小护士说的么。”
这倒是没胡扯。
祝云雀从学校回来之前,特意给这家静点打过电话,问可不可以上门静点。
那会儿不太忙,小护士就问她的门牌号。
祝云雀如实说了,还说自己姓祝,结果打完电话回到家,等了好半天,都没人上楼。
等她再下去的时候,诊所已经忙得不像话了。
她还跟小护士争执几句,小护士也挺没辙的,商量着她在诊所打得了。
被这么一提醒,祝云雀才想起这些。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是在幻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和人,她眼神微妙地闪了下。
那阿姨却没立马走掉的意思。
朝四周看了眼,她说,“姑娘,你需不需要帮你买点儿什么上来啊,我看你这儿连杯水都没有的。”
祝云雀被这场病弄得思绪很迟钝。
竟也没防备地看了眼女人说,“不麻烦吗?”
女人笑,“麻烦肯定是麻烦呀,但你都病成这样了,还一个人。”
她说一个人的时候,又停顿了下,像是特意问的,说,“你是一个人住吧。”
祝云雀点头说,“是一个人。”
女人眨眨眼,“那你一个人那门口的那些男鞋是怎么回事啊,还有那阳台。”
女人好奇地瞥了眼说,“我怎么好像还看到男士内裤了。”
“……”
祝云雀耳尖热了热,抿唇道,“那是男士短裤。”
又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一个人住,所以特意弄的。”
这么一点,女人恍然大悟,“这么回事啊。”
跟着又叨咕,说也是,说这世道,猥琐男横行,你长这么漂亮,肯定要多防着些。
祝云雀咳嗽两声,喉咙干渴的厉害,说,“阿姨,可以帮我买些矿泉水和牛奶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