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毕业,一个人回到帝都,工作生活,循规蹈矩,她也的确没想过,能再和陆让尘有什么。
他在她的世界里,好像又变成青春期时,不可触及,又永不坠落的月亮。
她只是会经常性地想起他。
偶尔也会在过去的同学圈子里,听闻他的一些消息。
她知道他不再打网球,也知道他被安排进程氏集团的公司,被看作继承人培养。
再后来,就听说他回南城开了个玩票性质的俱乐部。
祝云雀知道这件事时,陆让尘已经回南城待了两年,那时候,祝平安一次次怂恿她南城,说她一个人在帝都太孤单。
其实不怪祝平安担心。
祝云雀在帝都那几年,确实不大太平。
遇到过工作中被人恶意排挤,也遇到过学生家长的不正当骚扰,再之后,就生了那场重病。
那场重病,就像是命中注定的诱因,一下便让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种子发了芽。
祝云雀从没那样冲动过。
冲动地回来,想见他。
冲动得连未来都没想好,就这么闯入到他的生活中,甚至都忘了,两人当初是因为什么分开。
直到林稚打来那通电话。
就是那通电话,让祝云雀忽然意识到,即便这么多年过去,那些横亘在他们中间,无法逾越的事,也根本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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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过后,南城七月的阳光尤为充沛。
天气一好转,育华高中的课间操和体育课又恢复了往日的隆重。
不止那些学生。
就连祝云雀这样体质弱的科任老师,都被教导主任勒令出去晒太阳。
祝云雀倒不反感。
只是没想到,那个语文组的张乐瑶,会趁此抓到机会和她聊天。
说起来,两人并不算多熟,除了在一个大办公室,以及上次在老柳那儿吃过一次饭外,平时几乎没什么交集。
也是从那之后,张乐瑶对她的注意便多了起来。
祝云雀没想到的是,她这次过来,会主动提起陆让尘。
之前陆让尘给老柳当做生日礼物的那张俱乐部年卡,也不知道怎么就落到她兜里,她一时兴起,就组织办公室里的同事周末一起过去玩。
张乐瑶挽着祝云雀的胳膊,说,“陆让尘说了,这张是金卡,什么场地都能玩,我组织了几个老师,还有位置,你去不去?”
祝云雀身姿秀致地站在操场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学生做操。
也是在听到这话后,才稍稍有了反应,扭头看向张乐瑶。
眼里透着微妙的不可思议。
她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跟他有的联系。”
“就上次啊,”张乐瑶不遮不掩的,“老柳把金卡便宜卖我,我就顺着金卡上面的号码,打到他们俱乐部,说我是育华的老师,前台就给我转接了。”
张乐瑶眼梢一抬,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我忘了,你俩是……”
旁边明明没有人,可她还是夸张地捂住嘴,就好像“前任”这两个字说出来会触犯天条似的。
“……”
祝云雀默默收回目光,没说话。
事实上,她和陆让尘已经好些天没见过面。
无论是上班,还是下班,两人都没有重合的时间,不主动联系的话,根本不会遇见。
就连许琳达都吐槽她,说她这人,做事太没毅力。
俩人多好的机会啊,她明明可以煮个宵夜,下个楼敲门,感谢人家一下,俩人就能再续前缘,可她呢,愣是这么多天都没动静,一点儿都不努力,也不怕陆让尘被别人看上。
可祝云雀呢,偏不。
但有一点好,她这人,被许琳达怎么吐槽都不会吭声。
可许琳达又哪儿能想到,她这破乌鸦嘴一下就能给说中。
就在课间操结束后。
学生集体回教学楼的时候,张乐瑶终于忍不住问祝云雀,她跟陆让尘现在是什么关系。
张乐瑶那姑娘,性子外放,在学校里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只是祝云雀没想到,她连这种问题都敢直接问。
教学楼外,祝云雀停下脚步,安安静静地看着张乐瑶。
其实这姑娘条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