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试就知道了。
下一刻,赵斐闯进了我厢房,可是自成亲以来,他从不在我这儿过夜。
他淫笑着,抓住我:
没想到你还有个妹妹入了乌勒淮的眼。乌勒淮压在我头上,要是能睡他女人就好了。
他挑着我下巴:
你虽是残花败柳,但与你妹妹有几分相似,本太子姑且把你当成你妹妹,临幸你一回吧。
他撕扯着我的衣服,我拼命挣扎,他把我推到在桌上,我抓住发簪,狠狠划了过去。
回过神来,他脸上多了条深深的划痕。
他摸到了脸上的血,勃然大怒,扑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目眦欲裂,咬牙切齿,起了杀心。
我张大嘴,像一条搁浅的鱼,手在半空中无力挣扎着,渴求一线生机。
我好像看见了娘亲,她全身湿透,摇着头,哭笑着:
阿绮,放弃吧,没用的。
我的手渐渐垂下来。
下一刻,赵斐掐住我的手失去了力气。
他惊愕张嘴,捂着喉咙,那里正汩汩流着血。
血染红了他的前襟,满眼的血。
而行凶的匕首,握在我的手里。
我推倒他,俯视着他,观察着他。
他像一条快干死的鱼挣扎着,想呼救,却被割破了喉咙。
啧啧,真可怜。
太子?
我小声唤着。
他瞪着我,只能发出:
救…救…救…
救,救,救你?
我嘴角浮现笑意,然后那笑渐渐失控,变得阴森尖利癫狂。
我几乎笑出了眼泪。
殿下不是喜欢血吗?看看你现在血溅一地的样子,比步生莲…
我冷下脸:
好看多了。
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婉娘推开了门。
她转身跑开,大喊着:
来人呐!太子妃杀了太子!太子妃杀了太子!
赵斐渐渐不再动弹,没了呼吸。
我痴痴笑着,一步一步挪在窗边,瘫坐着。
我望着天上的月亮,那么皎洁明亮,就像当年在草原上看到的一样。
我关上了房门,打翻了油灯,火苗窜起。
我静静等待着火将我和赵斐湮灭。
命书突然飞快地翻页,停在了赵斐的结局上:
三年后,赵斐成为乌勒淮的傀儡皇帝。
那句话消失了。
突然,门被撞开,一人闯进来。
跟我走。
这句话,好熟悉。
乌勒脱行刺可汗,我想溜走时,乌勒淮抓住了我,跟我说过:
跟我走。
我一步一步走过去,看清了他的脸。
乌勒淮。
他抓住我的手:
快走!
我懵懵懂懂被他拉着往外跑,出门时回头看了眼赵斐。
不知道是不是看花了眼,他脸上的伤痕好像在变淡,手指好像动了一下。
我被他牵着跑了很远,暂时甩开了追兵。
我气喘吁吁,甩开他的手。
乌勒淮,你来干什么?
我忍着眼泪,退后一步。
他走近我:
我来带你走。
为什么?你有苏落落了。
你记得我在草原上说过什么吗?
我仰望着他,静静听着。
我问你想好了吗,跟了我,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垂着眼,敛去了肃杀气息,轻轻说着。
你说你想好了,从那一刻,我就决定,绝不对你放手。
眼泪终于滑落,我低头抽泣:
可是…可是,我朝你放箭…我…
他握住我的手,放在他胸膛,我的箭射中的地方。
是,你伤害了我,我想,你就像我的鹰,野性未除,抓伤了我逃走,可它还是回到我身边。
我放你走了三年,你胡闹够了,就该回来了。
那你跟苏落落…
吃醋了?我就是想气下你,你竟敢嫁人…
他攥紧拳头,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你不介意吗?
谁敢娶你,我就杀了谁,再把你抢回来。
我笑了,向他伸出手,他握住了我的手。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他腰间的玉兔香袋。
我笑容凝固了。
这是什么?
他拿起来,不在意地说:
我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为什么…适合我呢?
他笑了,一脸柔情:
第一次见你,你怀里抱着只兔子,还问我能不能救它,你不是很喜欢兔子吗?
他的话一遍遍回荡在我耳边,我感到一阵晕眩,还有重新沉入水底的窒息。
我后退两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不,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兔子,我讨厌兔子。
乌勒淮,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苦笑着。
我知道啊,你是阿绮。
你了解我吗?
当然,你喜欢梅花糕,喜欢桃裙,打雷会害怕,还为我挡过箭…
我的心越来越冷,他数的点点滴滴,全是苏落落的样子,当初我们相处之事,都是我为取代苏落落按命书指示做的,甚至挡箭,都应该是苏落落,我只是阴差阳错。
我摇着头:
不,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抬起双手,笑着:
你瞧这满手的血,我刚杀了当朝太子,我会是你描述的那种姑娘吗?
我原以为他是来救我于水火的,看来不过是命书的又一圈套。
无非是让我和苏落落都在他身边,以我之恶衬托苏落落的善,最后完成我被他一箭穿心的结局。